青年的白袍在浅薄冷淡的月光下,似是流泻而下的一笔雪白悬瀑,他的眉目如同水墨画中嶙峋的山石抑或流淌的江河。小宛被寻音扶着,面对姬昼的漆黑的眸子时,自己毫无意识地后退了小半步。
这是她每每自我保护的下意识的动作,或许她自己还没有意识到,却一点不漏地落在了姬昼的眼中。
姬昼蹙了蹙眉,他不喜欢这个女子顶着她的脸还要做疏远他的事,所以他又向前进了半步,本想说些他处理完政事就去看她的话,脚下却不期然踢到了什么。
躺在路上一只孤零零的食盒。
寻音立马就要去捡,小宛也低头讷讷不言,她尴尬地想起来她本是要给姬昼送饭,结果一心讹钱就抛到了九霄云外。她自认她对人家是这么不上心,怎么还能指望人家对她上心,心底忽然生了几许愧意。
姬昼浅浅一笑,几不可闻,但她偏偏就是听到了。她惊异地望了一眼姬昼,不知他在笑些什么,是觉得她平地摔很好笑么,那也太可恶了。
姬昼含笑的嗓音响在诸人的静默中:“爱妃原来是为了孤,孤又怎么能把爱妃留在这里?”
说罢,他走上前,将小宛拦腰抱起。——她实在太轻了些,就像羽毛似的,轻飘飘的要随时飞走。
他想到了这个比喻后,眉头便蹙了起来,在她耳边道:“怎么这么轻,好似比前几日还要轻。”
他那低语只似羽毛般刷过她的耳朵,惹得她差点控制不住地要笑出来,险险忍住,还未从刚刚他的转变中回了神,试探着说:“可能是头上没有戴那些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