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哪里还有主子的影子了,雨雾漫漫,什么也看不见。

姬昼的步子不急不缓。

雨又大又急,噼里啪啦地冲打着伞面,他沿着宫道走了半晌,素白锦袍的衣角沾上湿意,发丝仿佛也因斜风吹雨打湿了末梢。

齐如山那个磨叽的还没跟上了,郁云已经跟了过来,他也撑着伞抚着剑柄一言不发,与姬昼稳定保持着三步远的距离。

“夫人还在藏书阁?”

郁云答道:“夫人的辇车一直停在藏书阁外。”

郁云知道陛下虽然问,但应没有去藏书阁的打算。因为今日是陈家和杨家行刑之日,行刑地在东街菜市口。陛下一向是很喜欢去看的。

齐如山在后面追了半天才追上自家主子的脚步,一面聒噪说:“陛下,陛下,方才奴婢碰见宫大人,……”

姬昼的脚步还是没有刻意停下等他。他没有等人的习惯,只有能追得上他的,才能站在他的身边。

雨声哗哗,需要齐如山很大声,他提高音量,道:“宫大人说,下午请求出宫一趟,——”

姬昼没有言语,他心里知道宫殊玉是去做什么的。

三月前宫殊玉的父亲死去,他继任家主,但手下还有许多反对的势力,宫家掌管的晋北大片矿产也没有全都交到宫殊玉手里。

昨日他接到消息,取到了晋北一座铜山的印信,还得前往查看,适当换些人。

至于取得印信的法子,姬昼想,无外乎威逼利诱了,那不是需要他想法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