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窗就被人从外面拉开。
绮窗外,天上只一钩细眉似的月,殊不知她臆想里的长情专一的好男人平昌侯没有出现,那个站在窗下沐着月光的白袍青年,却正是这晋国的国君姬昼姬照卿。
夜里寒气一下冲进了屋子,小宛抱着胳膊一瑟缩,见到是姬昼时,比见到平昌侯还要惊讶。
这这这能是个君子做出来的事吗?哪个君子夜半跟姑娘幽会啊?
她狠狠呆了一呆,“陛——”
他一面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一面朝她伸出来一只手:“来——”
姬昼立在月下,银月的光芒镀在他的白衣上,夜色模糊去他的容色,但却愈显他遗世独立一样。
小宛心里不解得紧,但乖乖没有讲话;转瞬搭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很有力,大概是有力到随时能把她骨头捏碎一样,小宛借着他的力的时候都胆战心惊。
她身子轻巧灵活,跨过了窗棂,就要跳下去时,姬昼对她做了个口型:“蜡烛。”
她心领神会,郑重点了点头,回过头把桌上烛台端了过来,看得姬昼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左手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万分无奈,压低声笑道:“小傻子,我是说把蜡烛吹灭。”
他这样笑的时候,眼里星河流淌,一闪一闪的,叫人挪不开眼睛。
慢了半拍的小宛总算迟钝地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蠢事,一时笑得十分尴尬:“啊哈哈,……”
小宛把蜡烛吹灭放了回去,唯一的亮堂地儿也没有了,只残余着袅袅的烛烟,并此夜浅浅月光。
她一时还没能适应这黑夜,眼前顿时陷入茫然,幸好他的声音及时响起,“走吧。”
他稳当当接着她,拉着她小心跃过一丛花木,又扶着她的胳膊好让她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