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那样多为什么。
他从来不懂她的心思,正如她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她只能怔怔地望着他,雪絮沾上了发,仿佛此夜白头。
有什么在她的心中支离破碎,她迟缓地想,或许是一直以来如履薄冰,今天这薄冰终于被她踩碎了。
无尽的绝望,月下潮水般淹没了她的万千心绪。
此夜落雪簌簌,小巷屋檐有滴答不断的滴水声。
人潮喧嚷遥遥地传来,令她出神地想着,或许有上工一天的丈夫领着妻子和孩子停在某个卖饼的小摊前,正等着热腾腾的烙饼出炉。
平淡和美,幸福简单,没有机关算尽,不用步步为营。
轻轻的叹息过后,他松开了她的手腕,她还是有些怔怔——怔怔望着他。
他将伞柄塞给她后,转身利落地走了。走得毫无留恋。
她没能抓住他的衣袖,他就在她眼前离去,雪白的袍子几乎要同漫天的大雪相融,她愣愣望着他颀长轩直的背影。
他真的不要她了?
一刹那天地仿佛格外的静,檐上滴水,砸在伞面,她背靠着墙,终于似浑身力气都被抽干,支持不住,缓缓下滑。
她在墙脚跌坐下来,抱着膝盖,茫然地撑着伞挡着雪。白天的记忆噩梦一样又袭来,比她高那么多壮那么多的三个壮汉……她使劲摇摇头,想要甩开那些思绪,然而徒劳。
岁月似在此刻凝固,久到雪花都把她的鞋尖覆盖上白白一层。
手腕好痛,她低下头,舔了舔腕上的红痕。泪水今夜决堤一样地淌,大抵在为她悲哀,泪线滴落在手背上,逐渐地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