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他没听到,她立即打起精神,嫣然一笑,说:“当然,当然希望啊……”

只是此后的一路她好像都在走神,无时无刻不思索着,如何才能拿到今冬的解药。

她想,大不了就死了——但这个想法被她狠狠扼杀,不能死,她不能死。

活着亦无盼头,死去亦很不甘,她有些茫然,茫然地仰起头,把头抬得高高的,目光飘得远远的。

她不知她想从远方看到什么。

她有点想念爹娘了。可她甚至不知他们此刻在哪里,甚至不知他们是死还是活。

——

她回了神时,面前却并非是驿馆,而是一座古寺。

她疑惑着回头看姬昼,露出迷茫的神情,“怎么在这里啊……是走错了吗?”

那山门上高题“盈光”两字,姬昼先行翻身下马,又搀着她下来,落地的时候她还有些懵。

姬昼说:“你那天说想看盈光寺琉璃树。”

她那就是随口一说,他怎么还记得啊,她自己都忘记了。她迅速脸红起来,讷讷说:“这样啊……我都……忘记了。”

“走吧。”

寺中苍柏森森,松木笔直挂雪,日头已偏西,照耀着参差雪枝,晕染淡薄金光。她和姬昼两个人慢慢走进这座古寺,青砖地积雪深深,大约没有太多人手能来打扫。

遇到一个小沙弥正在扫雪,立起单掌微微一笑说:“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