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大夫旁若无人地说:“这次的祸事,归根结底,还不是这妖女!”

小宛吓了一下,退了半步,心里打鼓:怎么又成了她的锅了?

她转而迟缓地想到,那一回姬昼说,赵国要扶持式微的夏天子,便要拿晋国开刀,而他们的由头便是,晋国对天子使臣不敬——不敬,正是在册封礼宴上,姬昼为了她和那个使臣诸全翻了脸。

她有些内疚,微微低下头去。

谢沉心里却要比这老头子看得更清楚一些,赵国既然来势汹汹,又岂能是临时起意?俨然是蓄谋已久,只不过恰好借一个契机发难。

而夫人不过是碰巧撞上了。他有所耳闻,那日是薄大小姐先行开口的,才激怒了诸全,却没有人责难薄大小姐,反倒是无辜的夫人在坊间骂声一片。

听闻赵国正向强齐借兵,意欲两面夹击晋国。赵国那十四岁的毛头小子嬴罗,竟然颇有当年燕王沈约的魄力,短短时间已集结三万兵马,不容小觑。

谢沉以为陛下要替夫人维护两句,哪知陛下静了一息,说:“范大夫,事情既发生,当下要紧的是筹谋补救,而非指手画脚。”

谢沉诧异地抬头,看到陛下神色坚定,仿佛是要维护夫人到底一样——他心里却是知道,这哪里是在维护夫人,这分明,分明是……默认那件事就是夫人的错了?

小宛不懂时局,所以觉得这句话好似没什么打紧,却不料她再抬起头时,看见屋内的臣工们已经出来了泰半,还看见了那个石头柱子似的宫殊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