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黯然地转过身,脚步却在此时滞了滞。
她有些难过, 难过他怎么可以这样。
他是日理万机,她等了十多天,他都不曾有空闲理她——哪怕是一句话呢, 好让她死了那条心也不错;退一万步说, 就算他的确忙了那样久, 是今天才有了空闲时间, 他也没有想过去找她。
她愣愣地想, 到底哪里又令他生气了,她已是这样小心翼翼——这样。
唾手可得的事物便不叫人珍惜, 以为总会在触手可及之处等待, 她模模糊糊地想明白了这一点。
她的手指扶上一枝开得纷繁的梅花, 但不经意的一个用力, 咔嚓一声梅花枝应声折断,梅花雪簌簌地坠落。
亭中人的目光便投了过来,望见在疏影横斜里,有一片赤红的衣裙。
他们肯定注意到她了,她懊恼地想,捡起那枝被她折断的花枝,缓缓地转回了身,磨磨蹭蹭地往那里走过去。
亭中沉香郁郁,茶水将沸,咕嘟咕嘟地响,小宛在亭外三级石阶上停下,轻声唤了一声“陛下——”,她抬手把兜帽褪下,风雪就瞬间沾上她的发丝。
他的修长指间夹了一枚白子,思索着落在哪里,闻声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却连看也不看她一眼。
玉琢般的侧颜映着雪棱角分明有致,拿白玉簪随意束着的长发许多略微凌乱地流散,微风拂过,鬓边碎发轻轻地扬起。
她心想,三公子若是暖玉,他定是武侠话本里什么千年玄冰底下埋的寒玉,冷的时候,简直冷到骨髓血肉里。
白袍玄带的男子倒是抬起头看向她,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