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道白影子渐次清晰,冰冷地站在床边,挡住了窗中漏下的光明。
她才看清不是三公子,是姬昼。
他竟会来看她的么?她脑海里一片浆糊,眼中热泪霎时又已盈眶,从锦被里伸出手,想拉一拉他的衣角。
他既然来,那么是不是说明,他一定是相信她的?他之前在岸边,一定是为了做戏,为了照顾宫殊玉的情绪的,才那么冷酷。
他不救她,她也不怪他,没有谁规定他一定要救她的。
只要她还活着,她也可以不计较宫拂衣诬陷她还推她下水,——
她想象得是那么好。
直到他阴沉着脸,目光盯了她很久,说:“宫拂衣落水了,你达成了目的了?孤平日太纵着你,纵得你忘记礼义廉耻,不分是非黑白。这些时日,孤不会再来看你,你也不用出沧海殿。”
他淡漠转身,衣袍角被人紧紧拉住,他回过头看见她挣扎着爬出被子,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袍,脸上泪水纵横:“我没有,我没有推她……你怎么不信我?我没有……”
人在某些时刻的情绪会超越理智。
他也在那声三公子下失去理智。
他掰开她的手指,后退了两步,看她狼狈摔下来,眼泪决堤似的淌着,话锋却依旧凌厉:“她再不好,也是宫殊玉的妹妹,宫殊玉最护短。”他嗓音沉冷,令她想起冰水里的刺骨寒意。
“那,陛下去哪,……我还有话,我想说……”她想说兴阳郡的事,这是她等待这么久的机会——哪怕此时再怎么不是时机,是不对的时候。
“不必说了,孤不想听。孤要去看望宫拂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