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如山虽然知道待会儿就要伺候他上司用膳了,但是这个工作也要做,实在头疼,他的天赋确实不在这些事情上。
所以他叹息了一口气,仍旧堆笑说:“可不是,这眼见着就要到了晚膳时分,奴婢也赶着回去伺候陛下,偏这记棋局太难为人。陛下明日还要来跟三司使续局。”
倒不是宫中没别的人手可用,但这事关君王,总是要他这等亲近之人亲力亲为的才好。
而且这玉棋盘并黑白玉棋子是二公子前些年从齐国派人专程送给陛下作生辰贺礼的,陛下不肯叫别人碰。
小宛拾级而上,到了亭中,探头看了看残局,笑了笑说道:“齐公公,要不你先回去照顾陛下,我来记下棋局罢。”
齐如山说:“哎哟怎么敢劳烦夫人哪——”
小宛目光落在棋盘上,在她眼中仿佛这些黑白子都有了灵气似的,排列整齐,条理分明。她摸着下巴绕着棋盘走了一圈,说:“齐公公,左右我也无事,但耽搁了旁的事总归不好。齐公公若信得过我,明日布置棋局的时候,提前来找我,我来布棋。”
小宛自忖经过上次那件事她对下棋没有心理阴影实在是件不可多得的事,自己心态真好,心态好的人总会活得长久些。
她尚在自我逻辑不通地说服自己,齐如山却是并未踌躇地就应下来,说:“既如此,那奴婢多谢夫人了!这玉棋子珍贵,夫人小心一二,奴婢这便告退了。”
齐如山望到天色已经不早,比起棋局什么的更重要自然是陛下的晚饭——还有他自己的晚饭。
小宛在他走后,一颗一颗把白子拣回棋盒,又一颗一颗布回去;再把黑子拣回棋盒,演布了一遍。反复两次之后,她信心满满收拾棋子,将剑挂在腰带上,抱着棋盒回了沧海殿。
这两盒棋实打实的有些沉,看来不是假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