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昼望着她的身影,目光却是愈发的幽沉,看见她停在左边摆的一摞料子跟前时,嘴角的笑意已经完全平下去。

宫殊玉看着自己这个妹妹,打不得骂不得也死性不改,到底是宠了那么多年的,哪里一夕就能冷起来。

他自然也望见凝光夫人去了旁边,心里却异样起来。她的背影原是如此孤寂。

不过,她走去一边,莫非是为了给他一个顺手人情?她仗着宠妃的身份,活在市井传言里,可谁又会知道实际的叶琬,是怎样一个女子。

宫殊玉看着妹妹已经淌下两行眼泪,只管抽噎眼巴巴望着他,却不再开口。

他泛起头疼来,他又哪里舍得她哭的,若上一回落水真的是叶琬的错,他铁定也要她亲尝恶果——但那是拂衣的错,错的不是她。

他那时最不解的是陛下为什么也会纵容拂衣。他本以为陛下对叶琬,也是如他护着拂衣般的好,可那件事却让他有些迟疑。

只有他们才知道,传言里的祸水红颜,并没有过得真的很好。

他走神片刻,又正正瞧见妹妹在哭,叹了口气,上辈子怕是欠她的了——“陛下。”

姬昼的目光淡淡转过来,含着温和的笑。

“陛下,这霓光锦颜色亮丽,质地上佳,可否赏给拂衣?”

姬昼看着那边自顾自捏着一匹玲珑纱的小宛,眉目清峻,神态如常,仿佛并不在意她的动作一样,嗓音仍似金玉相击:“既然十四小姐喜欢,……”

小宛支起耳朵在听,可又没有了后文,她慢半拍地回头,却恰和他四目相接。他的目光澄明平淡,仿佛在说:难道你没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