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寒芒愈来愈近, 小宛仍然是那样看着她,悲悯而又好笑。匕首贴近她的脸颊, 的确冰凉得瘆人。薄云钿大约不会知道,她远没有她想的那样爱惜自己的这张祸水容颜。

若不是它, 不会有昨日种种,于她而言,皮囊只是身外之物。她经历了这样多, 不再是以前那个“女为悦己者容”的小姑娘了。

这时, 一旁沉默了很久的沉阴公主忽然跑过来, 握住了薄云钿的双手, 情真意切道:“娘娘, 娘娘不可啊!”

薄云钿睁大眼睛:“什么不可?本宫今儿就要划花了她这狐媚的脸!”

沉阴还在说着“娘娘,她越是漂亮越是能惹他们心动, 这般, 这般大事才可以成啊!”争执之间, 那匕首险险划过小宛的脸颊, 右边脸上登时现了一道三指宽的血印子,细密血珠渗出来。

小宛还没觉得疼,这当下已静了一瞬。

沉阴的话卡住,薄云钿冷哼了一声,将匕首收回鞘中,回头坐在美人靠上,冷晲了沉阴一眼说:“你那父王几时来?”

小宛昏沉意识里听到这句话时,思索着,原来是宁王与薄云钿有什么交易么?他们想要什么?……那他们挟持她,又是为了做什么?

她隐约想到小呆先时说,宁信是宁王的十九公子,跟他一块儿玩,人家的爹爹会打十几个水漂的事情。她呆了呆,七国里这位宁王倒是确实没多大存在感。

不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她心知宁王势必有什么所求,才敢兵行险着,挟持她和小呆。

她又隐约觉得事情决没有这样简单……

仿佛有一片深沉的大海,她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在海上沉浮,但是愈加坚持不住,愈加地昏昏欲睡,像要溺毙在这片海中。

她竭力保持意识的清醒,知道自己如今是俎上鱼肉任人宰割,但求小呆没有事,她的牵挂并不多,不要给哥哥添什么麻烦,还有孩子能够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