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原就寂静,闻此一言后,似更加地静了,唯有苍茫茫的雨声在响。

他仰了仰面庞,一双眼睛却是含着几许期盼,几许懊悔,离他近一些的人或许就能看到,他的眼圈微红,“当时我无意知晓殿下芳踪何系时,便应直赴其所,救出殿下,本想要伺待时机,但却延误时机,使殿下遭此灾厄,殿下本应无恙平安,都是嬴罗知而未报,才致使今日起此祸端,嬴罗又岂可袖手旁观!”

他的话令叶琅忽地也愧疚起来,如今一想,想来也是当时他受了姬昼的蒙骗,以为他不至于连一个女子也护不住,但事实一想倒令人寒心,小宛本就受过他那般苦楚,那日一番话大抵也都是诓骗他的好听话,他怎么一时就相信了,是他素日里的做派令人误以为他言行可信,他怎么会想不到……

他现下对妹妹的愧疚更盛,如此看向了小宛时,手抚剑柄便更加地松动。

嬴罗一面说,一面又以某种难以言表的情感注视小宛,说:“何况,……”他话音一顿,目光却黯然垂下,自嘲一笑,“我心仪于……”

这四个字刚出口时,叶琅看着嬴罗,神色莫名,虽不知这含有几分真情假意,但总归算好。

也正是这时,雾姬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怎么,赵王殿下不会是要说,你心仪叶琬?”她神色里满含嘲笑,仿佛这是个天大的笑话。

小宛模糊地想,嬴罗又是否知晓她的过往呢?若他知道,一定也不会有今日这番话了罢。她于此时才记起,从前的她与赵国,算是站在对立面的。

三年前薄家联合赵国试图谋逆,但是此举破灭,赵国便蛰伏三年,休养生息。

今日赵王嬴罗渐从少年长成,自然不同昔时而语,况且他彼时十四岁初出茅庐便敢于大刀阔斧地整顿朝纲,举贤用能,三年已过,不知又已是什么样的城府。

她深深为自己懊恼,为什么在场的人全都是人精,只有她,傻乎乎的连自救的方法也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