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 她没有想出来别的理由了。

坐在马车上,窗外的夜风漏进车厢,春夜微寒,她紧了紧身上的狐裘,也给两个孩子紧了紧衣领,

目送着郁云护那孩子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她便牵着小呆经内官牵引,去了城楼上,她打算在宫门跟前等哥哥出来一道走。

天边的烟花一朵接一朵地绽放开,五色光华盛大灿烂,照明了朗朗晴空夜晚,映着王宫琉璃碧瓦光色焕然,夜里的殿宇楼阁都披拂在烟花的光下。

她还扶着女墙在观赏烟花盛大,逐渐觉得困了,这两日她都没有睡个安稳觉,心里只想要等哥哥出来,回去驿馆,能好好地睡上十二个时辰才行。

她已经困到扶着墙也能打盹,小呆自己很乖巧地在墙角蹲着看一只蜘蛛结网,颇有小宛当年遗风。

她在睡梦里,梦到了在一片肃冷的宫殿间,白日里下了彻天彻地的一场冷雨,她手边没有伞,便捂着脑袋跑到最近的一处殿宇跟前避雨。她只觉得这周围是这样熟悉又陌生,候着雨停的时间里,就推开殿门进去,里头似乎很久没有人住,静悄悄的没有人声。

她望到了一些熟悉的东西,四曲白玉屏风上恣意潇洒的满屏墨梅,一只一人高的双鱼青花瓷瓶立在角落,还有屏风后桌案上陈着的海棠枝状的白瓷笔架。

她有些奇怪地看着这只海棠笔架,心里埋藏的记忆便似沿着净瓷的枝杈蔓延开来,她走到近前,抚过笔架,逆着微弱天光,看到笔架上一片一片的裂纹。

哦!她记起来,这只笔架在那个决绝的日子,便叫她不小心碰到碎掉了。那么,是谁又将它一片片粘补起来了?竟然和原样别无二致。

她沿着回廊,缓缓前行,庭中雨声萧瑟,烟雾蒙蒙,她沿途打量着回廊上的旧物,有系着长长流苏的护花铃,这时风雨催得急,护花铃便叮铃铃直响。她穿到了后殿,殿中一切如旧,明窗前妆镜擦拭得一尘不染,仍旧能清晰照映出她的容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