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 她困在了比花夜楼稍大的谧园,三年。
二十岁,她困在了比谧园稍大的大兴宫, 又三年。
她的人生像永远被禁锢在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地方, 抬眼, 只能望见四四方方的天空, 一块比一块大, 却总有尽头,总有墙壁, 将她与世隔绝。天下之大, 她还没有好好地看过。
倘使人生当真走到了尽头, 她愿意用为数不多的时日, 去看一看四方天地之外的风景。
星河浩瀚,山川无限,世上本有太多遗憾。
醒来时,她终于下定了一个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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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小宛,你要出去游山玩水?”
叶琅有些不可置信地,伸手颤颤贴了贴她的额头。
她的容色愈发苍白了,大抵这最近的一病曝出那些深入了骨子里的痼疾,再不能粉饰太平。虽然病弱苍白,她仍然倾国倾城。她纤纤亭亭地立在他的面前,轻轻一笑,说:“哥哥,我想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的前半生,囚禁在一个接一个的牢笼。”她的目光虚无起来,似陷入了回忆,“留下了太多的遗憾。哥哥,我想用一生填补这些遗憾。”
她读过那样多经书,但时至今日,还是不曾参悟那些四大皆空的道理,佛说转世轮回因果报应,可她却不怎么信——人,怎么会有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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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刚逢雨晴,哪知不到半刻又瓢泼起来,长武街上行人纷纷四下躲雨,却望到在雨色里辘辘地行过一辆鹤头车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