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柘高提水壶,水自高点下注,茶叶在壶内翻滚,散开,茶味便弥漫开来。接着他将泡好的茶汤倾斜,倒入茶盅,茶壶壶嘴与茶盅只有细微的距离,室内顷刻茶香四溢。他将茶盅里的茶汤倒入青白釉的茶杯中,缓缓端起茶杯,看了看杯中茶的色泽,有抬到鼻下,轻轻的闻了一下。

整个过程,屋子里安静得能听见银针落地的声音。王守仁出了一身冷汗,他膝下一软,面色惨白,一身肥肉啪唧的就跪在了地上,一边拿袖子擦汗一边带着哭腔说道:“二殿下,都是下官失察,才让您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下官该死,下官该死。”

平时作威作福的右布政使此时却如丧家之犬一般。

赵柘听着心烦,也没了喝茶的心思,顺手就将沏好的茶放在了桌子上,开口说道:“王大人来得正好,一起陪我走一趟吧。”

直到王守仁被带上马车时,他还处于蒙的状态。不一会儿,马车到了布政司,他听见车外岑铮和梁怀余的声音响起,他身边的二皇子说了一声“走吧”,马车就又行驶起来。

这次他知道了,马车是往堤坝走,他心里着急,可是也没办法通知堤坝的人准备了,他那被赘肉抻的耷拉的脸上冷汗成流的淌。

等马车到了堤坝,王守仁是被人搀下车的,他站在赵柘身后,看见了后面马车下来的岑铮和梁怀余,梁怀余手里还拿着一摞本子。

岑铮和梁怀余上前给二皇子行礼,赵柘看了二人一眼,说了一声:“走吧。”

一行人直奔修建堤坝工程的总管处,屋里只有个面容白净的男子,这男子长着一双丹凤眼,个头不高,穿着一身红衣,带着一股媚气。男子一瞪眼,说道:“你们是谁,谁让你们闯进来的,知道这是哪吗?”

身后的王守仁直给他使眼色。

红衣男子说着就看见岑铮身后的王守仁,声音马上染上一抹娇柔,疑惑地问道:“王大人?这——”

王守仁正了正嗓子,说道:“鹤喜,你们管事的呢?二殿下来了,还不快让他出来?”

“二殿下?“鹤喜听见愣了一下,看了看一行人最前面一身贵气的男子,马上跪倒在地,说道:”小人见过二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