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焕立刻跑到了院子里,看见眼前的景象,他面色一沉。
这几个草屋里的奴隶都被叫了出来,个个黑黝黝的,瘦骨嶙峋,他们瑟缩在一起,像是一窝战战兢兢的鹌鹑。
地上还躺着一个奴隶,被鞭子抽得浑身是血,看样子已经咽了气。
高焕面沉如水的走过去。
同屋子里的那个黑瘦的哑巴孩子看见了高焕,一把扑进了高焕怀里,圆溜溜的眼睛里都是恐惧。
高焕沉默着摸了摸哑巴孩子的头。
昨日那个圆脸府兵此刻正抽着手里的鞭子,穷凶极恶地道:“我在最后问一次,到底是谁在昨夜来土屋里偷了东西!”
高焕在人群里侧目瞥了一眼周宾,只见周宾吓得抖如筛糠。
府兵见没有人回应,骂道:“不说是不是!不说我就挨个抽!抽死你们这群王八羔子!”说着硬生生的从人群里拽出来一个奴隶,那奴隶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跪地磕头道:“大人,真的不是我啊!真的不是我!”磕得血流满面。
周宾不敢看,懦弱又痛苦的缩着脖子发抖。
“我昨看见他出去了!”一个瘦高的奴隶忽然说话。
周宾一震,却见那奴隶指向的是高焕怀里的哑巴孩子。
那奴隶说:“是那孩子!我昨夜见他偷跑出去了!”没有什么是比嫁祸给一个哑巴更聪明的做法了。
那孩子的母亲刚好淘了米回来,手里的空盆嗙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发抖地说不出话来。
那孩子在高焕怀里,脸上的惊慌和恐惧更深,他长了长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这种恐惧碾压过想要痛哭的泪意,他无措又求助似的看着周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