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你听到啦?”种苏点点头,大方的承认,“我是女孩儿,刚那个模样与我一样的是我哥,我们是双生子。”
“我叫种苏,小名阿苏,”种苏又道,“你叫什么名字?以前没有见过你呢。”
少年回答:“我姓燕,单名一个回。京城人士,游学路过此地……”
这与先前种苏的猜测差不多,只没想到是从长安而来,种苏眼中一亮,长安啊,那可是大康都城。
说话间,大夫已处理好伤口,上过药,用薄纱包裹缠绕了半个手掌,只露出几根手指。
“这几日注意不要沾水,少食辛辣,夜间或会有些隐痛,小公子便忍着点了。”大夫叮嘱道。
种苏先一步自觉的付了药费,而后与燕回离开医馆。
门外的两个小孩见没事了便跑走了,作为打架的主要参与者,种苏也还得回学堂去做个交待,不能耽搁了。
“燕公子,你住哪里啊?”种苏问。
“佑恩寺。”
“这样啊,”种苏道,“那你明日出来吗?到时我陪你去换药。”
佑恩寺位于录州郊区,离录州城中说远不远,说近不近,问题还在于,它曾是一座皇家寺庙,如今虽不如曾经盛名,却也香火繁盛,相应的规矩也颇为森严,每月初一十五方对外敞开大门,平日里不是人人都能随时入内。
燕回能够借住佑恩寺大抵是因为他的游学身份,这一点佑恩寺倒是跟其他寺庙一样,一贯优待读书人。
如今非初一和十五,种苏又还得上学,恐怕不能去佑恩寺寻燕回。
“不一定出来,”燕回看看种苏,说,“这伤只是意外,且是小伤,你不必太过自责。走吧,后会有期。”
他眼中仍有种淡淡的疏离,话语却十分温和,只是那语气中有几分不容置喙。
种苏哦了一声,心中的愧疚感因他的话而稍稍减淡,点了点头了,也有模有样的说了声后会有期,便转身去往学堂。
已近黄昏,金色的晚霞铺满天边与街道,种苏走了一段,回头,朝燕回挥挥手,面上依稀可见明亮的笑容。
燕回还站在原地,本能的想要回应,忽然发现抬起的是受伤的手,又马上放下,换了另外一只,冲种苏挥了挥。
这次当街打架影响恶劣,夫子了解清楚情况后,一个不饶,将几大主犯通通拎到那条街的路口树下罚站。
当街斗殴,成何体统?喜欢打架是吗,不怕丢脸是吗,便站那里去,让所有人好好看看!
那条街是附近学子们上学下学的必经之路,种瑞与阿鲁等人顶着书本齐刷刷排排站,一时引来阵阵爆笑与指指点点。
种苏虽是无辜被堵的人,却毕竟参与其中,前日结结实实确实打过一架,因而也逃不掉责罚。但念在她是被迫参与,且是女孩儿,便不用当街罚站,改而站在阿鲁家店中门旁,算是给她留了份颜面。
阿鲁的爹瘦瘦长长,如同麻秆儿,终日爱好弹琴抚萧,木讷寡言,不大管家中事,人倒是个老实人。
见种苏在自家店里罚站,等夫子走了,便将种苏叫到柜台后坐着,还给她冲了杯糖水。
“姑娘家家的,打什么架,不下心伤了脸,以后怎么嫁人?女孩子温柔一点才讨人喜欢。”阿鲁爹嘟嘟囔囔的说。
种苏抱着瓷杯,喝着甜甜的糖水,笑笑的听阿鲁爹絮叨,也不反驳,晶亮的双眸盯着门口经过来往的行人。
糖水即将喝完之际,种苏眼中一亮,咕嘟两口喝完杯中剩余,将杯子放下,对阿鲁爹道了声谢,便匆匆跑了出去。
“燕公子!”
燕回闻声回头,他今日穿了件月白锦袍,腰上坠着只碧绿玉佩,犹如芝兰玉树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