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蒙我。”楚太太抬手一指,“脖子上红红的一片呢。”
楚识琛捂住,捏紧衣领。
楚太太道:“小琛,你失忆了,我不想让你知道曾经你有多过分,因为都过去了,你变得很乖。”
楚识琛倍感惭愧。
“成年人有需求是正常的,你这么年轻。”楚太太说,“但你答应妈妈,不要乱来,找一个固定的男朋友对精神和身体都好。”
楚识琛愣住,比在酒吧还震惊,楚太太居然知道,并且这样心平气和地与他谈论?
他实在难以置信,怕会错意,忍不住试探:“妈,公司里有个男同事和我一样。”
楚太太八卦地问:“你看上他了?”
楚识琛急忙否认:“不,一点都不熟。”
楚识绘来找楚太太帮忙拆行李,不知道什么时候立在门口:“帅不帅啊?”
楚识琛又是一惊,原来除了他,全家人都知道。
楚太太和楚识绘走了,门关上,楚识琛倚着床头呆坐了许久,他掀被下床,从柜子里抱出琴盒。
里面的琵琶一直不见天日,他取出来细细地擦拭了一遍。
当初挑中这一把不是因为多贵重,是因为跟母亲的那一把有几成相似。
他深知自己没有与人琴瑟和鸣的福分,所以父亲死后,他吩咐老管家将琵琶带回宁波,作为纪念与父亲一同安葬。
楚识琛轻巧一拨弦,心中荡然,父亲母亲绝对想不到,真有人送了一把琵琶给他。
那张君子协议别在弦上,笔墨仍旧,不准陷害他,项明章已经补偿过,不准随意开除,项明章昨晚说根本不会再开除他,不准让他削苹果,的确没有,反倒为他斟过了酒。
指腹勾在弦上,掩盖掉楚识琛的一声低叹。
项樾园区,商务车在大楼门口停稳。
项明章开完例会回来,快中午了,办公区的气氛有些放松,他一出现,所有人重新打起了精神。
经过秘书室,门窗紧闭着,里面空无一人。
项明章进了办公室,边边角角都已经清理干净,办公桌上,那晚弄湿、弄皱的文件全部作废了,钢笔滚落磕坏了笔尖,剩下的半瓶伏特加洒在地毯上,撤掉换了一块新的。
不知道的以为“激战”过一场,实际雁过无痕,人家连认都不认。
关助理敲门进来,送上一份文件,说:“项先生,这是sdr补的附件。”
项明章接过,神情淡淡的:“怎么不是楚秘书来送?”
关助理说:“楚秘书请病假了。”
项明章捻着页脚,没抬眼:“他怎么了?”
“好像是着凉了,发高烧。”关助理说,“电话里嗓子都哑了,楚秘书没告诉您吗?”
项明章道:“我上午开会,哪有时间管谁请假。”
关助理愣了愣,直觉项明章憋着股不痛快,她有眼色地说:“那我先出去了,您有吩咐就叫我。”
刚转身,项明章又问:“楚识琛请了几天假?”
关助理懂了,老板是在不满意秘书请假,她停下回答:“请了一天。”
项明章皱一下眉头,发高烧就休息一天,还不够时间输液的,说:“多给他批两天,告诉他养好了再来。”
关助理又不懂了:“好,您有需要转告的吗?”
“没有。”桌面一块没擦掉的酒渍,项明章抚上去说,“不必对他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