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侑覆在盒子上的指节微微紧扣,情绪悄藏在里,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人。
他就知道林诏会找他发疯,所以消除信息素的阻隔剂还有口袋里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林诏往前迈进一步,要笑不笑地攥起他的外套:“来爷爷的晚宴也不穿正装?要不哥哥现在给你拿一套?”
“不用了,毕竟有人忍辱负重穿了十几年粗布麻衣,好不容易熬出头当了少爷,”林侑微微仰头,似笑而非地看着林诏,“也是得穿得堂皇一点,才藏住骨子里那点‘私生子’的恶臭吧。”
林诏脸色一瞬间难看下来,可那口沉郁的气升到喉结时,又渗成了笑。
他这个弟弟天生矜贵,从小被当掌上明珠捧着,林诏在阴暗的角落里窥视了他那么多年,自然知道他不会轻易低头。
哪怕他妈死了没有依靠,哪怕分化成没有任何威胁性的beta,哪怕被扫地出门。
“林侑,你这脾气要是没了林家当靠山,还有人忍得住吗?”林诏抬手,表面上是故作亲昵地落到他的发间,可察觉林侑蹙眉避退时瞬间变成按压。
压迫感像蛇一般追袭而来。
林侑板着脸跟林诏对峙,本能的恐惧和阵痛没有显露分毫。
他甚至在笑:“你还想吃一刀子是吗?”
那一眼落到林诏的侧腹,鲜血淋漓的痛感骤然回忆起来,林诏咬着后槽牙:“哥哥只是想摸摸你,反应怎么跟omega……”
咔哒。
书房的锁骤然打开,林诏下意识松手后退,看着推门而入的林老先生。
林老年轻时在部队当长官,打磨了一身居高位者独有的煞气,不声不响看人时压迫力十足。
林诏下意识站直了身子,双手紧贴在身侧:“爷爷。”
林老没应,只是扫了一眼书房里的人,随后说:“进来吧。”
“好。”陆延殊手里端着精品云子乖巧地跟了进来,故作意外:“林侑也在这里啊。”
林侑走之后,陆女士就问他到了没,林老人家在正厅,让他过来打个招呼。
书房跟正厅……不用多想都知道哪边不对劲。
他端着陆女士准备的寿礼跟老人家祝寿,漫不经心地提了句书房,老人家意味深长地扫他一眼,便领着人上来。
“爷爷。”林侑垂下眼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有点抖,他捧着手里的盒子,“祝您生日快乐,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林老看着他乖顺的模样,终于露出了星点笑意:“有心了。”
然后侧过身看着林诏:“你又在这里干什么?”
林诏细微地抖了一下,他对林老的恐惧从小到大都是刻在骨子里的:“……跟小侑聊聊。”
该死,不是说老爷子在正厅跟客人聊天么,怎么这个时候上来?
“姜纯在楼下找你,”林老瞥他一眼,“还不下去?”
“哦,是。”林诏忙不迭地走了。
林老跟门口站着的陆延殊对上视线,坐在桌后慢慢端了一杯茶:“放下吧。”
陆延殊把崭新的棋子敬重地放到桌面,随后撤步退到一旁,没有多余的试探跟好奇,聪明且有礼节。
“听说是你把小侑带过来的?麻烦你了。”
“不麻烦,小侑正好跟我一个学校,路上他还照顾着我。”陆延殊对长辈是自然温顺的笑容,不像学校那么张扬,让人十分舒心。
林老再笑时已经没有了先前端着的架子:“我们小侑还会照顾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