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清早,周寂还没睡醒,段野就出门了。
老城区有家店专卖汤包,是出了名的,在宁城开了有十来年了,味道一绝,稍微晚去一会儿,汤包就卖完。江雨茉很喜欢这家的汤包,尤其是牛肉汤包。段野过去的时候已经在排队了,买了一份牛肉汤包,又给她买了绿豆沙,这才出发去她家小区。
江雨茉接到他电话时才洗漱好。
一副没睡醒的模样下了楼,还是被段野带来的汤包勾起了馋虫。
这小区也有石桌石凳,这个点上班的都去上班了,还没毕业的学生们也去了学校,剩下的退休的老爷爷老太太则去买菜逛公园。院子里很安静,六月初的天气也不算特别炎热,石桌这边有一棵很多年的榕树,大家都喜欢在树下乘凉。
一份牛肉汤包很大份,江雨茉也吃不完,跟段野两个人分着吃。
“下午我来接你。”段野想起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周寂要请吃饭,就下午。”
“周寂?”江雨茉差点被汤包里的汤汁烫到,舌尖发麻,段野赶忙将绿豆沙递给她,她喝了两口后才继续问道:“他回了?”
段野很无奈地点头,“昨天晚上就到了。”
“他还真是……”江雨茉想了想,用了一个词很精准的来形容周寂,“执着。”
段野看向她。
她又果断改口,“不过没你执着。”
段野失笑,抽了一张纸巾给她,“不是执着。”
“那是什么?”
段野也不好回答这个问题。其实这也不是一件多么值得称道的事,有的人坚持下去,是因为身边没有“更”喜欢的人,有的人坚持下去,纯粹是胜负欲作祟、跟自己较劲,而有的人,则将“坚持”变成了一种习惯。
说来说去,都是为了自己。
段野从来也不觉得自己多么了不起多么伟大。
“可能是一日三餐。”段野这样回答,“或者睡觉,或者喝水。”
江雨茉很满意这个答案。
她还要补眠,昨天晚上并没有倒在床上就睡着,相反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等到凌晨才睡着的,这会儿还在犯困呢。段野收拾了石桌上的垃圾,目送着她回去后,这才转身离开。
最近宁城在整修市容,街道两旁的路都挖开重新安装新的水管,导致交通非常不便,这边也拦不到车,段野要回去得走一段路,然后……就路过了江母工作的那家药店。如果是以往,段野绝对低着头快速经过,不会停留一秒,并不是不礼貌,而是有点怕碰到她的父母,尤其是她妈妈,今天情况有些特殊,隔着几步的距离,段野看到江母正踮着脚在门口玻璃上贴广告牌,迟疑了几秒钟,他收紧了拳头,还是快步走了过去,在江母身后站定,喊了一声,“阿姨。”
江母回过头来,见是段野,温和的笑道:“段同学,是你啊。”
段野有些紧张,“阿姨,我来帮您吧?”
江母也没跟他客气,将胶水还有广告牌都塞给他,“那麻烦你了。”
段野长得高,江母费力也够不到的,他能很轻松地贴上去,时不时还问一句,“这样可以吗?”
江母后退两步,仔细端量,“再左边一边。”
段野照办,终于将药店的广告牌都贴好,他又问了一句,“还有需要我做的事情吗?”
“有倒是有……”江母笑着看他,“你不赶时间的?”
段野连忙摇头,“我没事的。”
他都这样说了,江母就不打算跟他客气了。
于是接下来一个小时里,段野将药店里洗手间的水龙头修好了,又换了一根灯管,还将药店里那些打包的纸箱全部折叠捆好、再唤来收废品的大叔,他看着江母跟收废品的大叔讨价还价,最后大叔多结算了五毛钱,江母一脸心满意足。
江母发现,段野的确是干活的一把好手。
什么都会一点,水龙头会修,灯管也会换,打扫纸箱垃圾也很麻利。
“我那个电脑速度很慢。”江母问他,“你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