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只好不再多说什么。
从沈缙那里出来后,姐弟俩就往福寿堂走去,然而走到半路,沈云如却拉住了沈约。
“大哥哥的事你莫要多想,他比我们都年长,自己会看着办的。”她说,“不管今年秋闱结果如何,你三年后肯定是要下场的,今年一过,爹爹定会把更多的精力放到你身上,你自己要有个准备。”
沈约沉默地点了点头。
沈云如抬手轻轻搭上弟弟的肩,鼓励道:“你既是男孩子,就更要有迎难而上的勇气,但凡有了这份勇气,也就没有什么是不能做成的。”
沈约其实对三年后的事情还没有太确切的想象,他只是有时候看见这样背负压力的兄长,还有愁眉紧锁的父亲,会很想自己走到前头去帮他们。
他不是没有冲动地想过干脆自己今年就下场算了,可是父兄科考的经历就在眼前,以至于他无法不清晰地对这条路有个认知,那就是:科举不易。
不是寻常人口中说说的不易,是他亲耳,还有亲眼见证到的不易。
他曾经是真地认为兄长可以青出于蓝,甚至超过当年与父亲同榜的那位探花郎的。
可是谁能想到他大哥哥第一回 下场写诗赋就因落了官韵而遭黜落?熙宁十六年那次,原以为已有了应试的经验会好,结果偏偏那年的知贡举不喜当时流行的以怪诞奇涩为高的太学体,转而提倡平易流畅的文风,以致不少人白费了数年功夫。
他大哥哥就又落了一次榜。
可见有些事并不是那样绝对的。
连兄长那样优秀的人都做不到,十五岁的他又怎能做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