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宜回眸,恰见一抹丁香色的身影自眼前行过,昂首阔步,如待披荆斩棘。
琥珀等人纷纷让身向着她一礼,口唤娘子。
只见蒋黎径直走到那人面前,眼神轻视地上下打量了一圈,凉凉淡笑道:“当今朝廷为了鼓励女商,尚且特意雇女栏头行事,你却说女子行走在外皆只为讨你等颜色之欢,我该说你一句无知,还是夸你一声无畏呢?要不,你我一道去开封府前分辨一番,如何?”
陶宜看着她的背影,微微一笑。
那醉汉闻言,面色倏然一滞,许是恼羞成怒地道:“本是你这店里招待不周,你竟还倒打一耙,这般赶客!”说罢,回手将桌上的食盘扫落,大喊道,“大家伙看看,这就是她们这寡妇店的待客之道,你们可得小心,这里的酒菜把自己给吃倒霉了!”
珊瑚气骂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她话音未落,就见那醉汉突然被个破空而来的东西给打中了胸口,随即他脚下便是一踉跄,直接往后撞到了桌子上。
众人一愣,循着他衣服上的墨迹,这才看清了刚才打中他的是一支毛笔。
蒋黎心有所感,回头看去,只见陶宜身披青色斗篷静静站在柜前,面无余色,而他旁边的随侍正满脸随意地在拍袖子。
“叽叽歪歪的烦不烦?”张破石懒眼瞅着那人,没好气地说道,“我们家阿郎就喜欢清静,要找弟子相陪何须来这里?你不习惯就自己滚去别处。还有,我婆婆也是寡妇,你有意见?”
那桌上几人互视了一眼,然后心知不妙地交换了个眼色,接着扶起那被打了的人便灰溜溜要走。
“站住。”蒋黎反应极快地喊了一声。
正好已经赶过来的刘重阳与两个下手便立刻将几人拦住。
“岂有占了便宜白走的?”蒋黎示意道,“把饭钱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