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郎冷哼了一声,骂道:“你懂个屁。”
“沈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我都替沈二郎担心他春闱怎么考。”他说,“况他祖母年纪都这么大了,这一气,能不能撑到他中进士都不好说。纵是撑过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让他丁忧守孝,你当起复是这么容易的事?凭他那点资历,不得上下打点么?”
“我可是先同你说明白,咱们家是没有那么多钱去补贴沈家的。”姚大郎毫不客气地道,“现在你,或者说我们姚家也得为自己多打算打算。沈二若是明年能顺利中榜,他们家如约下了定礼,那你们的婚事就能照办。但在那之前,你必须和他保持一定距离。”
姚之如虽然向来知道她家里人市侩,但却没有想到竟会现实到这样的地步。
她再次忍不住说道:“你们这样做,就不怕让沈家对我们心生芥蒂么?即便将来顺利结了亲,难道人家会看重我,看重姚家么?”
“我也不是说求父兄拿姚家的家底去帮他们,但力所能及的事,我们帮一帮又怎么了?”她红着眼睛,几乎快要哭出来,“只当是女儿求爹爹,不要这样对子信。”
姚人良微顿,不禁有几分动容。
姚大郎却道:“什么叫‘力所能及’?帮人家想想办法是力所能及,出钱出力也可以被人家称作力所能及,但出多少人家才觉得够?你根本就不懂,倘沈家现在的窟窿需要五千贯去填,我们家总共只有五千四百贯,那人家就会觉得你理所当然该给够五千,你若给少了一钱,人家也会对你心生芥蒂。”
“既无论如何都无法满足,”他说,“那我们干嘛要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再说我们家里也是一大家子人呢,我和你嫂嫂还有个小的要养,二郎也早到了适婚之年,爹爹原本打算等沈家下了聘就给他操办婚事,你这倒好,那我们又该如何周转?”
姚之如几度欲言又止,眼泪流个不停。
孙氏见状,便劝道:“妹妹,你莫怪嫂嫂多嘴。这沈二公子再好,可你们到底只是未婚夫妻,而且沈家还没有正式下定,你这让阿舅和你哥哥如何能放心?便是往好处想,沈二郎明年春闱一路顺利得以及第,可万一人家翻脸就不认人了呢?那岂不是人财两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