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之如愕然地看着她。
曾招儿舀了勺面前的摔肉羹,送入口中,细嚼慢咽了几息,用好似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我从小讨厌儿子,我也不想生儿子,可我若要生个女儿,我又怕她落得和我一样地步。”
“大姑娘是段大娘子的亲生女儿,都尚且要受人拿捏,更何况是做我这么个妾室的孩子?”她淡淡弯了下唇角,“我若生了孩子也是人家的,就像二公子的母亲那样,到死这条命都不由己。”
“如此,皆大欢喜。”
……
姚之如直到走回自己的房里,仍在回想着曾招儿说的那些话,还有当时她说话的神情。
她从没有和一个“妾室”这样交谈过,或许从前在她心里,也总有意无意地不想与其有过多的牵扯。
这是第一次,却让她感到震惊。
她也不知自己是该同情曾招儿的境遇,还是该佩服对方的洒脱。
姚之如忍不住想,若活得这样艰难的人是她,她还能撑得下去么?
还好。她缓了缓心头不安。
她遇到了沈约。
次日,沈约下了官署,正准备骑马回家,忽闻不远处有人在叫自己,他循声望去,发现是高遥。
“你这是往哪里走呢?”高遥也骑着马,笑着问他。
沈约回笑道:“今日谢修注乔迁新屋,邻里间约好了去给他暖房。”
“是么?”高遥诧笑道,“那我这算不算听者有份?既知道了,也该去恭贺一番才好。”
沈约觉得自己不好帮谢暎做主,但想到大家都是同年,和高遥相交对谢暎也是有益无害,反倒是若拒了对方,只显得是自己有心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