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开了个头,蒋娇娇立马接过话说道:“我知道,你那时来下聘肯定就花了不少。”
虽然检校库给的季资主要是息钱,但若钱本就那么多,息钱又能有多少?这些年大家生活在一条巷里,蒋娇娇又不是不知道谢家平日里的生活是如何过的,虽不至于清苦,但也绝算不上滋润,不然谢暎当初也不会因为担心谢夫子的康健而去外面做事赚钱了。
如今纵然他成家立业算是已长大成人,可那些钱又还能剩多少?
且以谢暎的性格,蒋娇娇猜测他也差不多都用在两人的婚事上了。
却见谢暎温柔地笑了一笑:“我不是这个意思。”
言罢,他又顿了顿,方才续了下去:“我只是觉得有些对不住你。那时候,我爹没了,祖父母又早故,他们那些人加在一起软硬兼施,就把我爹应得的,还有已经得的,都差不多收了。我娘素性柔婉,争不过他们,又因我爹的死伤心伤身,便更顾不得那许多。”
“后来我娘也走了,虽说依照律法剩下的那些财产都要归检校库代管,可属于我家的那份能有多少也都是他们说了算。”谢暎缓缓地说道,“我那时候太小了,护不住我娘,也护不住我自己。”
“所以,我如今能给你的便只有这么多了。”他抬眸,看着她插在发间的那支金燕钗,目光柔和地说道,“除了我送你的这支钗,我娘也没有别的东西留下来。”
蒋娇娇头上的钗是当日谢暎循礼走“插钗”这一节时送给她的。
他那时只说了一句:“这是我娘留下来的。”
她从不知道原来这背后还有其他的曲折。
蒋娇娇望着他,眼泪直打转。她伸手把箧笥挪到了一旁,然后回身过来便紧紧将谢暎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