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自与沈农丞的事定了之后,这说话做事是越来越不一般了。”她阴阳怪气地说道,“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这做嫂嫂的又怎能奢求你把我和沈小娘子当作一样对待,就是被你忽略了也是应该的。”
话说到最后,她还故作惆怅地叹了口气。
姚之如做这件事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想过要把孙氏如何,她只是单纯地不想搭理孙氏,只提醒自己愿意提醒的人。
但现在孙氏这副做派却让她反感至极,她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对方的启发,想到自己明年就要嫁给沈约离开这个家了,顿时对有些事的忍耐度也降低了不少。
她转身径直走回了家。
这次姚之如也没有直接进屋生闷气,而是去了曾招儿那里,让女使传话说要见她大哥哥。
姚大郎昨晚喝多了,今天宿醉头疼所以就没出门,这会子曾招儿正在给他按摩。人在这种时候最是受不得吵嚷,偏偏姚之如和孙氏一前一后过来都是奔着“说理”的,没听几句他就烦了。
“你有完没完?!”他这话是冲着孙氏斥过去的。
孙氏愣了一下,旋即就委屈开了,辩驳道:“怎么是我没完?明明是你妹妹故意在蒋家下我的面子!”
姚之如毫不退让地道:“我若当真为了下你的面子,那你在蒋姑姑面前非说这礼是你和我一起送的时候,我就不会默认下来了。偏嫂嫂你硬是不分好歹,明明事情已经翻过篇了,你却要站在人家门外头与我争执这三分薄礼,倒叫别人都以为大哥哥是个吝啬的,丢了姚家的颜面。”
孙氏急道:“我是避开了人与你说的!”
曾招儿此时柔柔插了一句:“大娘子,这话也不是这么说的,你虽小心,可这邻里间的话哪是那么密不透风的。再说了,便是人家听不见你说什么,可看你们的表情也知道不对,事后若有心人再一打听,岂不都知道了。”言罢,她还欲言又止地补了句,“就算沈农丞在大娘子眼里没有前途,可那蒋家姑姑毕竟是要嫁给三司使的。”
姚大郎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当即责备孙氏道:“短视的愚妇!你还有脸怪别人,怎么大家都能想到的事你偏想不到?竟连累我丢人!”
孙氏心里也很清楚,其实这时候对自己最有利的办法就是认错道歉,但她不知怎地,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只觉心头的邪火蹭蹭直往上窜,这种感觉自她生了孩子后就开始越来越严重,她认为都是这两个人没有让自己舒心的缘故。
所以这时候她也控制不住了,再难维持对曾招儿表面上的平和,指着对方就骂道:“这就是个忘恩负义的挑货!”
说罢,她气急地左右看了两眼,似没有找到合适的东西,然后突然抬手拔下了头上的琉璃簪子,对着曾招儿的脸就丢了过去。
偏巧这时曾招儿受惊似地喊了声“阿郎”,然后还不等姚大郎反应过来,他人就被扯着往旁边歪了一步,接着眉骨上就被个东西给重重打到了,紧随而来的便是一阵刺痛。
霎时皮破血流。
场面瞬间乱了。
就连姚之如都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孙氏更是吓得变了脸色。
姚大郎龇牙咧嘴地捂着伤处,他挥开要帮自己擦血的曾招儿,气急败坏地指着孙氏吼道:“老子要休了你!”
第135章 认亲
谢暎今日休沐,往时若蒋娇娇在,必会拉着他陪丨睡懒觉——当然,他也挺乐意的。但现在她不在家,他自己就嫌躺久了冷清,所以还是和平常一样早早起来,保持着看书练字的习惯。
午饭的时候,谢夫子同他随口聊起了上午听到的八卦。
“……道是昨儿为了这芝麻绿豆的事闹了好大一场,姚小大被花了脸,嚷嚷着要休妻,不过最后还是被家里给劝下来了。”谢夫子喝了口小酒,摇摇头,叹道,“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别人家里办喜事,倒叫他们夫妻俩在巷子里出了回名。”
要不说邻里之间少秘密呢,尤其是各家都有劳力女使的,但凡家里治下不严,拍死个蚊子都能一日传遍。
蒋娇娇对自家下人的要求就是:不许把家里的事拿出去说三道四,她若逮着一个就会赶一个,但是可以把在外面听到的消息拿回来报一声。
这不,谢家的女使只早上和姚家的女使一起结伴出去买了个菜,回来就把昨天姚家发生的事全都捋清楚了。
据说姚大郎喊着要休妻之后,的确是立马吩咐了人去准备笔墨纸砚,孙氏则哭着跑回了自己屋里,抱着儿子关上门不肯见人,结果孩子大概是被吓到了,也在里头哭个不停。
孙氏却觉得姚之如肯定也和沈云如通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