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暎几乎是本能地感到不妙,倘若蒋娇娇是对他露出这副表情,他估计这时候已经慌了。因为他知道,这绝不是她纯纯撒娇耍脾气的样子。
但蒋世泽此时与她站得近,隐隐闻到了女儿身上未完全散去的酒气,便道:“你喝酒了?”
谢暎想起什么,便道:“是中午在姑姑那里小酌了几杯吧?”
蒋娇娇点点头,又对她爹说道:“我没醉。”
她的确没醉,她只是觉得今日好像不太能克制住心绪翻涌。
“那,”蒋世泽试探地问道,“进家里坐着说?”
“不用了,只简单两句,说完我就回去。”蒋娇娇言罢,直截了当地道,“您今日让宋管事带回来的那个余娘子,家里都知道了。”
蒋世泽怔了一下,旋即松了口气似地笑了:“原来是这个,我还以为什么了不得的要紧事……”
蒋娇娇皱着眉打断了他。
“是,的确,这是平常事。”她说,“但是爹,有件事可能你们男人都不怎么知道。”
“女人大度,多是因为不在乎。”
蒋娇娇说完这句话,便径直向着倏然愣住的蒋世泽草草行了一礼,接着拉过谢暎的手,转身就走了。
一路径自回到自己屋里,蒋娇娇关上门,几步走过去一屁股坐到炕上,就开始掉起了眼泪。
谢暎跟过来坐在她身旁,用袍袖给她擦了擦眼泪,见她似乎平静了些许,方才温声道:“我知你生岳丈的气,但既然丈母不愿计较,你又何必让她为难呢?”
蒋娇娇推开他的手:“这官袍,你别弄脏了。”
谢暎直接起身把外袍给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