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这个时候只要说错一个字就穿帮了。
所以我一个字都不说,只是看着她缓缓摇了摇头。
哈哈,摇头可以有很多含义啊,和那个算命先生竖起的一个指头异曲同工。当事人会自己理解的。
红凤果然自己诠释了,露出非常失望黯然的神色,说:“你果然……不肯原谅……”
她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低下头,给我系好腰带,说:“好了……大人。”
不知道为什么,看她给我系腰带的手微微颤抖,听她那一声低低的“大人”,连我心里都酸了一下,难道是张青莲的身体自发的反应?
我已经发现了,红凤只要把对我的称呼改做大人,就代表沟通结束,开始公事公办,情绪再不泄漏。
不不不,不要为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伤感,这是我坚持的处事守则之一。
我驱赶掉这种情绪,微笑说:“有劳你了,红凤。”然后就走了出去。
锦梓在“暗雪阁”么?自从他跟我同睡之后就不怎么回那里了,昨天回来之前就很想见他,虽然晚上肯定是一起睡的,但是我没有记忆了。
“暗雪阁”的梅花最近赶着谢之前再风光一把,开得极盛,原先的“疏影横斜”的味道都没了,远远一片红红白白的花云,烂漫过头,很有点怪异。
我远远看到锦梓在树下舞剑,剑风把许多的梅花花瓣卷得雨一般纷纷而下,落满他身上时,有一刻简直怀疑这其实是一棵樱花。
不管怎么说,锦梓的剑……真是美啊。
我这样的外行,想不出什么可以称赞他的,难道说“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可是,那样力与美的结合,气韵与意境的交织,我想已经没有人会怀疑他的天赋和造诣。
好像一只非洲苍茫的稀树草原近暮时天边燃烧的红色晚霞下徘徊的猎豹,又仿佛岑参的一首诗。
他一趟舞罢,一个收势,划然而止。
我正想走过去,突然看到有人已经抢先一步,便下意识停住不动。
咦,走过去的是个年轻女人,一身湖水绿的衣裳衫裙,一头黑色锦缎般的秀发,是个大美人啊。
我极度小心,屏住呼吸,找好窃听的最佳位置。
那美得有点甜,有点俏,有点骄,又有点刁的丫头,怎么好像很面熟啊,我府里什么时候多了这号人物的?
那丫头“噔噔噔”走到锦梓面前,那急惊风似的走路方式让我想起来了:是那个丫头,叫什么紫鸾,给我管理后宫,脾气很拽,不怎么把我放眼里的。
她好像认识锦梓啊,还有,张青莲到底从哪弄回来这么个姑奶奶供着的?
她冲到了锦梓跟前,仰面望着锦梓,咬牙说:“梓梓,可叫我找到机会单独见到你了!”
梓梓!叫得……好亲热!
我一向不屑吃醋,现在竟也有把这漂亮丫头一脚踢出去的冲动。
锦梓还是那种面无表情的老样子,冷淡的说:“薛小姐找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