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匆匆走了,剩下原庆云和我促膝而坐。
大家都酒酣意醺,周围不乏醉倒的,东倒西斜,篝火也渐剩余烬,在乌黑的残木堆上只隐约跳动着暗红微弱的火,空气中酒肉香气渐渐散去,又恢复了北地夜间寒冽的清冷。
我跟原庆云对着喝了几杯酒,不曾说话。
抬头看满天星子,灿烂异常。
我一时间觉得似幻似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直到原庆云发出了什么声音,我惊醒过来,微笑说:“北地的星斗看着就是比南边清晰。”
原庆云似乎也回想起什么,微笑起来:“我在西域雪山上学艺的时候,那夜空才漂亮呢。”又看看我,皱眉说:“此地夜寒,青莲,你不要冻着了。”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大氅不知道丢哪里去了,难怪有些寒冷,起身寻找,突然发现天边闪起一点红光,不由吃了一惊。
红光并不起眼,但是我很熟悉。
这是我和锦梓约好的信号弹。
如果我觉得时机合适,就用这个通知锦梓来劫营。
现在敌人醉的醉,睡的睡,倒是时机合适,问题是信号弹却不是我放的。
我心中一凉。
转身匆忙对原庆云勉强笑说:“我去找衣服,你等我会。”不等他回答,我就朝红光方向匆忙跑去。
其实离得并不远。
我跑到那里时,只有焦诚一个人在。
至少不是敌人破悉了我们的计划,将计就计引锦梓出动。
我略微松了口气。
“焦诚!”我厉声说,“你在做什么?”
焦诚转过身来:“给姚将军信号。”
“这是我的事,你为什么越俎代庖,不跟我商量一下?”
焦诚一贯可亲的娃娃脸上全无表情,挂着寒霜:“大人忙着喝酒叙旧,焦诚怕打扰大人。”
“时机稍纵即逝,焦诚怕耽误大事,所以没和大人商量,回去自会向姚将军请罪。”
这个焦诚,显然骨子里看不起我,认为我不足与谋大事。
而且还认为我对不起他家将军,跟外人勾勾搭搭。
我又好气又好笑。
冷下脸来,我说:“焦诚,这是军中,你不知道什么是军令如山?”
“这么大的事,你不跟我商量,你一条命值什么?能挽回什么?”
虽然压低声音,我语气寒冷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