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嫁妆钥匙应该交由主子保管,问都不必问。但翠红既然问起,便是有要管的意思。

翠红一个区区丫头没这个胆儿,多半是嫡母的意思。

嫁妆还没在她手里揣热乎呢,就要她交出去,纪瑶想了想道:“改日寻个管事嬷嬷,嬷嬷做事稳妥,钥匙交给她管也放心些。”

翠红闻言有些不乐意:“奴婢是王妃的陪嫁丫头,是要跟王妃一辈子的,王妃何不多信任奴婢一些。”

纪瑶不语,小珠暗自瞪了翠红一眼,小姐性子看着软,实则是个倔烈的,大婚第二日便被陪嫁丫鬟这般逼迫,换谁来都不乐意!

气氛一时有些僵持,轱辘辘地响声自里间传出,纪瑶偏头便见赵霁坐在雕工精致的轮车里,由鸦青推着出来,绿娥跟在其后。

如瀑的墨发由一根白缎半束在脑后,一身雪锦华裳趁得他病容愈显憔悴,仿佛随时要去似的,唯有那双眼眸光华流转,冷意不减半分。

赵霁轻掀眼睑,目光随意地扫了一圈,略过翠红时,她无端地生出头皮发麻的寒意来。

翠红还未想明白心底惧怕从何而来,便听那轮椅上的人病哑道:“本王府上留不得你们,拖下去。”

嗓音分明病哑,却幽凉得令人心底生寒,屋内一时静寂无声。

还未等翠红反应过来,门外原本侯着两名力大的粗使丫鬟垂头进来,捂住翠红的嘴,不容反抗地将她拖了下去。

绿娥见状,朝檐下的另两个粗使婆子使了个眼色,那二人垂头弯腰敬畏十足地进屋,动作迅速地将其余两名陪嫁丫鬟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