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内,缕缕天光透进来,青瓷长颈瓶里的墨菊散着淡淡幽香,惊将屋内沉闷泛苦的药味驱散了些。

金丝楠木拔步床上,赵霁靠着锦绣软枕休憩,鸦青正在伺候他用午膳,说是午膳实则不够一碗清粥。

赵霁本来食欲就弱,一病多年,食欲更是低得几近于无。

鸦青给赵霁喂下小半勺粥后,便见主子已闭眼休憩,他瞅了眼不过掌心大小的小碗,里头稀粥连汤带水的竟还剩下一半。

鸦青心忧不已,低声劝道:“爷,再用几口粥吧?”

赵霁不语,面容病白而冷硬。

鸦青无法,只得起身退出去。

廊下侯着听差的鸦羽正来回走动着,他见鸦青出来,便上前询问:“怎么样了?”

随即看见他手中粥碗便明白答案,鸦羽眉头蹙得跟小山似的:“早上见爷精神好转,想他应会多进食些,怎地竟还是老样子?”

他狐疑地扫了眼鸦青:“你是不是没伺候好爷?”

鸦青瞧他这德性也说不出人话,道:“这几年爷的病情一日胜过一日,对吃食越发不上心,你见爷的胃口哪天好过?”

鸦羽知是这个理,撇嘴道:“我这不是心里着急嘛!”

鸦青白了他一眼,端着粥碗离开,他心底自是愁云惨淡,没比鸦羽好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