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赵霁眉头渐渐松开,清冷目光看过来时纪瑶才收手,将热水递给他,软语中带着些急切:“喝口水,别叫桂花糕噎着了。”

青瓷瓶里的墨菊幽幽绽放,赵霁敛眸半垂,无声啜饮温水,未见丝毫异样。

饮完水,赵霁面无表情盯着桂花糕,纪瑶见状又喂了他几块小兔子,直到碟子里摞得满满冒尖的桂花糕少了大半才停下。

赵霁已多年未这般有食欲,他见纪瑶欲将余下的桂花糕装进食盒带走,难得开了口:“留下吧。”

“啊?”纪瑶疑惑,什么留下?待见他眸光落在桂花糕上,她便将桂花糕端了出来放在回廊桌箱上,他一抬眼便能瞧见的地方。

桂花糕已经出了,纪瑶心意也到了,她再留下不合适,便莞尔道:“王爷好生养病,我告退了。”

赵霁恹恹地阖上双眸,不语。

纪瑶拎着空空的食盒离开,绿荷鸦青等人侯在廊外,见她出来,绿荷便带着小丫鬟跟随纪瑶出了颐青院。

夜色将近时,颐青院差了小厮过来传话,说是王爷今夜不回月梧院,请王妃早些歇息。

绿娥为此难免有些担忧,虽说王爷尚在病中,但若不回月梧院,日子长了王妃难免会失宠。

小珠亦为此忧心忡忡,望向纪瑶时,鼻头皱得都能挂油条了。

纪瑶腿上搭了薄毯,靠着团花软枕,一手香梨一手话本,窝在软榻上,香香软软的一小团,好不惬意。

相比绿娥的担忧,她则对此并不在意,只需日子过得舒坦,能舒舒服服地吃吃喝喝即可。

于她而言赵霁不回月梧院正正好,仅是大婚拜过堂的陌生人罢了,本也并不相熟。

顶多他会给她身为正妻的体面,彼此能说上几句话,可谈夫妻情分委实差远了些。

更漏渐深时,盥洗间早已备好热水,纪瑶沐浴更衣后便歇下了,绿娥待她睡熟才放下床幔,熄灭烛火,带着其余婢子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