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自残害御史台两名命官,罪大恶极。”赵霁话语笃定,“能有今天实属咎由自取,死不足惜。”
而他,不过是借机推波助澜而已。
皇帝骤然得知赵剋夫妻死讯,本就急火攻心。
此时思及昔日承欢膝下的赵剋,揉了揉突突发疼的太阳穴,又想到几个儿子间的明争暗斗,瞬间苍老了许多。
良久,方才出声道:“朕乏了,下去吧。”
赵霁起身略行一礼退出营帐,在外等候的多时越映见他出来,与他并肩行了一段路后,低声询问:“陛下有没有起疑心?”
赵霁神色清冷而淡然:“疑心了,仅此而已。”
越映舒了口气:“只是疑心倒还好,反正人也不是我们杀的。”
赵霁走几步后见他还跟着:“你还有话说?”
越映愣了愣,道:“我去看看阿元……”
天上寒星几颗,赵霁回到营帐时纪瑶已经歇下了,丫鬟都退了出去。
明晃晃的烛火照着她酣然入睡的颜,眉间微微拢起,似睡得不太踏实,赵霁食指轻抚了下那眉宇,令其缓慢舒展。
发觉屏风后已备好热水和干净的衣物,他棱角分明的唇微微勾起,当即解开衣襟入水沐浴。
泠泠水声令纪瑶苏醒过来,见屏风后熟悉的身影晃动,不禁坐起身来软声缓道:“容安?”
“……吵醒你了?”
听见应声,纪瑶缓缓舒口气,回来就好,若是一直未归那才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