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师傅的话,灵犀赶紧爬起来,跌跌撞撞下去了。
“尘缘已断?”谢斐咬牙切齿,“既是尘缘已断,她当初又为何生我养我,从未听过这天下哪个做母亲的和自己的儿子尘缘已断!”
话到此处,他已然双目微红,却犹自强撑着,不愿他人瞧出自己的软弱来。
青衣老僧微微叹了口气,转身便退回屋里。
那扇木门“吱呀”一声又合上,仿佛从未打开过。
玄苦是谢斐的故人,早就知晓这孩子倔强的性子。
“我原先想着你这般执拗,便让你进到这院内,她见或不见端看你们母子情分,现在看来她和你一般执拗,既已如此,你又何必强求,她心有归处,你也该去找寻你的归处。”
谢斐瞧着玄苦眉间一点红痣只觉厌恶,这些人一个个都端着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仿佛就他一个人朽木一根、泥泞一滩。
“这十年来我年年此日到此,母亲的生辰做儿子的自然要亲自为母亲祝寿,想着母亲念我一片孝心,总有心软见我的时候,”谢斐缓缓开口,他知道屋里的人能听见,“不想母亲心硬如此,也罢,这十年就当我全了一番母子缘分,从今以后,母子恩断,我再也不会来此叨扰……玄真师太。”
语毕,谢斐稍等了片刻,屋里依然没有动静,他自嘲一笑,站起身来,快步走出这方小院,再不回头。
“郎君,斋饭还吃吗。”等候在外的白谷上前问道,谢斐一脚把他踢开,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白谷莫名挨了一脚,也不敢叫疼,赶紧牵了马来追着谢斐而去。
清国寺下山有两条道,一条是正门的大道,行人如织、络绎不绝,另一条则是山后的小径,山路崎岖,人迹罕至。
谢斐自然走的是山后这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