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斐好不容易从姑姑的小厅里出来,头昏脑涨,姑姑这人哪里都好,就是唠叨实在太多了一点。
“郎君,”白谷凑上前来。
“去宝月楼。”谢斐吩咐。
不待白谷应声,小厅里谢雨薇的声音便传出来,“谢少歧,妹妹过寿,做哥哥的哪有不在的道理,上次宝纱及笄你便不在,这次无论如何你也得等宴席散了才能走!”
谢斐无奈只得应了是。
到得宴席上,却不见卢宝纱这个正主的踪影,谢斐喝了两杯清酒,呛了几个奉承他的公子哥,更觉烦闷,便自己往院子的清幽处走去。
回廊曲曲折折,卢宝纱跟她娘一个性子,最喜欢附庸风雅,院子里里郁郁葱葱栽种了不少奇花异草,谢斐步行其中,拧起眉头,这些花香熏得他头疼。
走到某处,突然响起一阵泠泠的琴声。
谢斐平生最不耐烦吟诗作赋这些没有劳什子用的东西,偏偏因他母亲的缘故,对于古琴难得有一丝闲心。
这只琴曲,同江州流行的那些温香暖玉的靡靡之音大相径庭,平缓处好似将飘飘而去,颇有几分出世之风,高亢处又琴声急转,带着几分入世的铿锵之音。
谢斐不由朝琴声处走去,转过又一道回廊,眼前豁然开朗。
一丛盛放的山茶花旁,一女子着一身淡青色织锦长裙,群裾间绣着深色花草纹样,一条同色织锦腰带束住纤腰,乌黑的长发绾成随云髻,只斜斜插了一根玲珑碧玉簪,并一朵淡粉山茶。
她端坐琴前,眉目间有些许出尘之意,凝神抚着古琴,旁边一炉香烟袅袅,一时间有几分似真似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