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斐走进歇云居,大家正在行酒令,他一眼便看到徐晗玉,坐在卢宝纱下首,和周围的女郎们不知说些什么,言笑晏晏,哪里有半分方才楚楚可怜的样子。
“谢兄,方才泽林他们说你在此,我还不信,现下可逮着你了,哈哈哈,快来陪我喝一杯。”
说话的人二十来岁,留着短小整齐的胡髭,体型微胖,乃是南楚的三皇子,此人向来目光短浅、心胸狭窄,不为他父皇所喜,早早地受封安王,打发到了与江州相邻的青州,此次不知怎的也跑来了鹿鸣宴。
“安王客气。”谢斐再无法无天,对着王孙子弟还是要略略收敛,毕竟这南楚还不姓谢。
安王虽然在政事上一窍不通,但是诗词游乐却是好手,自他来后,这宴席愈发热闹。
酒过三巡,谢斐一个行酒令也没轮上,谢二郎君不通文墨的名声大家都知道,自然没人敢给他难堪。虽然谢斐冷着一张脸,但是恭维他的人依然络绎不绝。
南楚民风开放,不似前朝拘谨,虽然男女不同桌,但是男席与女席相隔不远,还能彼此相和。
男席的中心在谢斐,女席的自然在卢宝纱,众女郎变着法地恭维。
“卢姐姐今日这裙衫甚是别致,这紫纱细看还泛着银光哩,我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料子。”
这马屁可算拍到了卢宝纱心里,她得意地笑笑,“吴妹妹没见过也是正常,这是北燕的浮光锦,据说得是顶好的绣娘连着半年才能织得一匹,金都的女郎们都穿这个呢。”
北燕到底是中原正统,文化皆从此发源,衣料服饰都比他国精致些,尤其是金都,更是当世最繁华的都市,贸易往来十分频繁,最时兴的东西皆是从金都先流传起来。
众女一听这布料来自金都,不□□露出羡慕之色,这般金贵的东西连皇室都少有,可卢宝纱仗着有个姓谢的娘亲,也就随意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