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习惯了。
刚才背光,看不清师姑长相,现在跪着从下往上看,是个三十来岁的绝色佳人,虽然面无表情。
这位美貌的李真衣师姑作道姑装束。
李真衣上下打量着杜随,半天,轻轻叹了口气:“本以为你也是个造孽的,想不到今日一见,竟是个有福的模样。”
这是什么话?
看来这位师姑是精通相术了?杜随诧异地看着她。
“这样一来,我倒不用太担心了。”她端起旁边的香茗浅浅喝了一口。
“你看似繁华中人,倒是有大缘法之相,难怪真荣法师会看上你。”
“真荣法师?”
“是啊。”她放下茶,惊讶地看着杜随,“你竟不知道自己师父的法号?”
“啊。”杜随如遭雷击,电光火石间自己与众不同的童年记忆浮上水面。
原来荼毒了我整个童年时代又消失不见的老和尚还有这么个名字。
“真荣法师他,”李真衣说,“已经得道了。”
“啊?”
“得道,圆寂了。”李真衣说:“你师父真荣法师是大德高僧,十年前圆寂的,是虹化。”
“三师兄很喜欢你的资质,没有收你为徒就是因为真荣法师已经捷足先登,不过,你也算我峨嵋的半个弟子了。大师兄见了,定然欢喜。”李真衣说到这里,神色间有了些暖意,眼神也柔和起来。
杜随却恍若未闻:虹化啊,想不到老和尚真的是这样了不起的高僧,只是,说走就走了,连一句话都没有留啊。
肉身不化也好,留下舍利也好,都没有这么绝情,什么都不留下。
不知不觉间,杜随的眼眶湿了起来。
李真衣又接着说:“既然算是峨嵋弟子,你就安心在这里修练吧。我长年闭关,你有什么需要就找阿蘅吧。”
说着又从袖子里摸出一物,递给杜随:“峨嵋的规矩,第一次见晚辈总要给点见面礼的,这个就送给你了。”说着唇边还漏出一点笑容来。
杜随接过来一看,一个银色的镯子,倒是很精致,刻着古怪的花纹,中间镶了一颗蛋白石。
一直乖乖跪在旁边的李赤突然开口:“姑姑连满月镯都送出去了,很大方啊。”
“满月镯?”杜随狐疑地看着那个镯子,不会是……
送给满月的小孩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