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条狰狞扭曲的毒蛇。

床上的妇人吓到了,发出粗粝狼狈的咳嗽。

男人却还不放过,恶狠狠道:“败家娘们,败家丫头,养你们俩真是老子倒了八辈子血霉,当初就该掐死!”他呼着气,像一头愤怒的牛,转向房间里唯一的柜子。

他乱摸一气,终于摸出个钱袋子。打开倒出来,稀稀拉拉几个铜板,已经是他们家仅剩的十几枚铜钱了。

妇人一边咳一边哭喊,企图制止男人,但他还是狠心拨走了大半,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江天天被打得有点想吐。

一天连续两次撞了脑袋,就是习惯挨打的她也有点难受了。

她噙着眼泪站起来,把哭得差点掉到地上的娘亲扶到床尾,自己则动手换下已经变冷潮的被子。吃力地出门,便对上大哥满怀恨意的脸。

江天天有点害怕,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躲在被子后面怯生生地看他。

“……大,大哥。”她叫了一声,却不知道要再说点什么。

她小这个哥哥八岁,懂事以后就很少看见他,不是在外面做工,就是在去做工的路上。

大哥把赚得的银钱都给了家里,江天天是很感激他的。只是他太凶了,虽然不打人,但那眼神像是要把她吃了,弄得她本能的害怕,便不太亲近了。

大哥弯下腰,一言不发地伸手,往江天天鼻子下面一抹:“流血了。”

“啊,”江天天抬袖子擦了擦,感觉脸颊也有点疼,“没事啊哥,经常的。那个,我去收拾一下,再给你煮糙米粥喝。”

大哥默默让了路,看见小妹顶着瘦弱可怜的身躯做家务做饭,最后端了一碗粥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