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住在县里,但世界好像只有自己家那么大,一年就出一两次门,每次出来都是陌生的。

如果她也不在了,娘怎么办呢?家里家务谁做?爹会不会打娘和大哥更多?

可就算自己被卖掉,也依然回不到过去。

她抿抿嘴,延迟的难过如同盐粒洒在伤口上,发麻发苦。

鼻腔和脑袋还隐隐作痛,手里紧攥的铜钱发热烫手,她随着人流看过一个又一个卖力吆喝的摊子,看过一张又一张或喜悦或悲伤的脸,却不知道该在哪里停留。

过了午时,摊子陆陆续续收起,许多人回了家。

江天天走到一个巷子口,却见人流如织,进进出出,人们脸上带笑,嘴里讨论着什么。

隐隐还能闻到一股诱人的香味。

她按了按空荡荡的胃,忐忑地顺着人流进去,没走多远便看见一条长长的队伍,起码二三十人在排队。

她懵懵的站到队尾,却完全听不懂周围人说的话,感觉更懵了。

“你们要什么样子的?我要那个小梅花!“

“我喜欢那个有藕节的荷花样子,藕节胖胖的,多可爱呀。”

“还是小舟好,我家当家名字里就有个舟字。”

几个妇人开心地说着似乎跟绣帕图样有关的话题,另一边几个壮汉则完全不同。

“那个煎饼好吃,王大说,除了蛋,还有肉末呢!那么大一个!”

“荞麦稞拿油煎的,我觉着比福气包子铺那煎饺还好吃呢,个儿还大。”

“嗨,还是煎饺最好吃,那止水,鲜得咧……你们听说了没,这家其实才是最先做煎饺的摊子!只是被钱家……你们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