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往行人见到一个娇小的双儿,狼狈地站在钱府门前,均心生同情。
有人上前搭讪道:“小哥儿,你也是被钱家害过的人吗?不用再来寻仇啦,钱府被抄了家,全家都下了大狱,那钱三狗听说都快死啦……”
另有人也附和:“是呀小哥,别伤心了,上元节那天,袁老爷把他们拉出来当众宣读罪状,我们整个县的人都朝他扔了石头呢!那场面,可壮观了!坏人自有天收啊!”
“我看也是,他做了那么多坏事,可不是恶有恶报。”
钱小雨颤抖着手,问道:“所有人都不在了吗?”
“是啊,全抓起来了。”
钱小雨脑袋发痛,陷入了巨大的茫然。扬起装惯了的笑容,他向围观群众道了谢,往沿街铺子的方向走去。
包子铺已经换成了一家首饰店,布庄的大门贴着封条,点心铺子还是做着点心,不过他钱家的人一个都不剩了。
钱小雨回到钱府,从后门悄悄进去。
一片狼藉。
他回到自己的小屋,只见床铺被翻过,床头的柜子也被打开,存的钱一点不剩。
什么都没有了。
钱小雨感觉很累,他侧躺在床铺上,蜷着身子,感觉自己喘不上气。不知道又是心口的毛病,还是自己的错觉。
半梦半醒间,他仿佛见到了百姓说的上元节的夜晚——钱三狗一家,连同他,一起戴着枷锁游街,沿路的百姓们手中攥着石头,那一块块石头缠绕着怨气与仇恨,打在身上仿佛要把人打穿。
他疼哭了,不住地求饶,却没有人放过他。
一个眼熟的泥瓦匠举着石头,大声哭喊:“让我饶了你!?你可曾饶过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