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旸耳根上的薄红迅速褪去,眼中那点不自在也不见了,黑眸沉沉,盯着夏萋萋,仿佛一头饿狼,被猎物激怒,下一刻就要扑上去撕碎猎物的喉咙。
红玉看得腿都软了,莫大统领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可是什么也没发生。
莫名其妙的,没人哄没人劝,皇帝自己把那股子戾气给压下去了。
“莫涯,朕让你拿的药呢?”皇帝问。
莫大统领连忙上前,把龙翊卫快马从皇宫取来的药递了过去。
“萋萋,过来。”皇帝伸手。
知道她爱洁,他不想弄脏装药的小瓷罐,用没受伤的左手握着,伸出来的是右手,裹着的帕子已经被血染红。
夏萋萋很自然地上前,准备解开帕子给他的手上药,就像他们小时候做过无数次的那样。
萧旸却把手一缩,左手的罐子扬了扬,“这是给你上药的。”
“我?”夏萋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她脸上的被长公主指甲划的痕迹,“我这哪里算得上伤,你的手才需要赶紧包扎。”
萧旸却不肯让步,黑眸盯着那道落在瓷白小脸上的长长红痕,“先给你上药。”这药本来就是为她特意取来的。
“先给你的手包扎。”夏萋萋又说。
萧旸心中的戾气几乎又有压抑不住。
她六岁就认识了他,跟他相依为命八年,他从来没让她受过伤,哪怕他自己浑身是血几乎丧命,也从来没让人伤过她一根指头。
可她来到京都,来到他的身边,第一次见面,她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弄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