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帐被银钩挂起,夏萋萋躺在床上,双眸紧闭,一张小脸烧得通红。
旁边摆了水盆和棉巾子,萧旸动手,先把棉巾子浸透冷水,又拧干,给她擦了擦脸,揭开厚重的额发,准备给她敷在额头。
小丫头眉头紧皱,眉心一枚金箔花钿,应该是今天出门去善觉寺贴上的,回家了还没来得及取下来。
“这怎么取?”萧旸问。
红玉:“这是用鱼鳔胶粘的,用热水一敷就能掉。”
萧旸吩咐:“去备热水。”
也不知道小丫头是怎么了,小时候白净的额头,眉心一枚嫣红小痣,好看得跟观音座前的小玉女似的,结果这次来京都,留了厚重的额发不说,还故意把小痣用花钿挡住。
再美的花钿,能有她的小痣美?
他用另一个棉巾子给她擦手,她的手很软,手指白皙如玉,右手的指腹有点薄薄的茧子,应该是常年握笔留下的。
小丫头从边城千里迢迢来京都,没好好休息就忙着赚银子养活自己,这次去善觉寺她是自己走上山的,应该累到了。偏偏到家又被关横海刺激了一通。
对了,还有他,明明是心疼她来着,却又说了些狠话。
一天下来,桩桩件件加在一起,小丫头就病了。
“石头……”床上烧得迷迷糊糊的少女喃喃道。
“我在。”萧旸牵起她的手,跟她十指交握,她的掌心比他的还要烫。
“石头……”
“我在,小绿草别怕,石头哥哥在呢。”萧旸低头,用额头碰了碰她的脸,“别怕,石头哥哥永远都陪着你。”
红玉端着热水,迟疑地站在卧房门口,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