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处以绞刑。”
士兵将她从地上拽起,沈婉却再次跪下。
“请大人将我私押,我不能与战犯同关。”
帐中不知谁人嗤笑出声,伺候的仆从再忍不住呵斥道:“军中岂容你放肆!嫌疑未除,怎敢还提要求?”
仆从怒极,帕上的血丝让他担忧万分,恨不能马上寻医者来看,偏偏这位女郎又在此耽搁许久。
沈婉急切地道:“大人!我是女郎……”
她声音减弱,半跪在地,一侧胳膊还被士兵拉拽着,偏偏双眸生了潋滟水光,又羞又怯。
牧衡动作稍顿,在她垂头时,错开了目光,有意避开她的狼狈。
“倒是我忘了,先押进我营帐里吧。”
沈婉走出中军帐,尚不知身后士兵神色复杂,稍加思索,押送她的动作变得轻柔许些。
脚下半尺深的积雪咯吱作响,沈婉颤抖着轻叹出声,双眸中氤氲似落,随着她的吸气,却成了落入湖中的雨,荡着涟漪消散无踪。
士兵看她肩胛微动,还是忍不住道:“亭侯……大人,他是个好人,你别怕。”
沈婉刚回神,没听得太清,却还是放缓了步伐。
“嗯,你也是。你同我说话,会挨罚吧。”
她抬眸,笑得温婉,却略显凄美。
士兵怔愣在地,“你怎知?”
“军营中的规定,父兄曾同我讲过。我带有嫌疑,除却审问,不该与我交谈。还是多谢你,我只是有些冷了。”
粗布麻衣挡不住严冬,她穿了许久,从未感到如此之冷。
大抵是将要寻到父兄了,才会变得脆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