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以礼相迎,他却谦逊回礼,与牧衡对视时,两人却千言万语梗在喉间,不知该从何问起。
宁县危情,实在众人意料之外。齐军将主力分散,留有部分兵力猛攻宛城,每次只攻一个时辰,却次数甚多,让宛城无暇顾及其他。连日来宛城诸人夙夜忧叹,恐宁县失守。
军中将领都以为宁县会烹食百姓,等到杀出重围,往宁县赶去时,却见齐军营地火光冲天,而城池未伤丝毫,城楼上唯有锦衣华袍的山亭侯,百姓挨饿仅有三日,已出乎援军意料。
而竹林四友在消息封塞时却能心意相通,已在军中广为流传。
牧衡想了许久,问道:“宛城守军杀出重围,损兵折将可有几成?”
“五成。”
“定是苦战许久,鹤行又怎会在夜中派兵前来?”牧衡虽能推演结果,却看不透细节。
他不解,挚友来的实在太过及时,若换作他人统军,定不会费五成兵力杀出重围。
温时书笑的温和,“你我相交四年,唯有信任二字。我笃定你必不会烹食百姓,唯会奋力一搏,因此夙夜迎敌,倾尽所有杀出重围,特来支援。”
癸丑时,破军化禄,同时太阴化科3。
原来太阴的象征,是挚友的信任。
牧衡缄默片刻,忽而道:“鹤行总是这般会洞悉人心,看来有些事倒是我多虑了。”
“所忧何事?”
“那时城危,将平生所愿写于信中,托付旁人交付于你,现如今却情怯难言。”
他的视线落在那袭红衣上,女郎洗脱嫌疑,不用再跪坐于角落,似有心事萦绕,从不曾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