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走……王上,不会怪罪我这个将死之人。”
“亭侯,何苦啊……”宦官不知如何是好,张口欲劝,可见他宛如残烛,摇摇欲坠,那些话一下鲠在喉中,继而侧首望向女郎。
女郎浑身震颤,不可置信地摇头,在众人的注视下朝他走去,欲替他擦拭颌边血迹,却在伸手的霎时,被血雾染尽柔荑。
“亭侯!”
沈婉悲鸣出声,却见他艰难抬手,覆盖住她掌中血污。
“抱歉……我不想,我知你怕。”
她频频摇头,张口难言,唯有瞳孔发颤。
不,不是的。
她从来怕的不是血,不是寒梅,而是在她眼前消逝的那些性命。
这已不是他们第一次紧握双手,可唯独这次,她能清晰的感觉到他渐渐发寒的体温,还有眼前已经快要消逝的笑意。
“走啊……”
沈婉怎肯在这时离开。
“不要再言了!我不会走的。”
话音落下,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扶着他一侧胳膊,同士兵将他放于塌上。
医者见此,连忙跪于旁侧,为他诊脉。
牧衡没再挣扎,却始终望着她,视线里,或有责怪、或有遗憾、或有万千之言,皆被她看在眼里。
她站在医者身后,哽咽难忍。
观他腰间六星珠不见踪影,又落得这般模样,笃定他行了推演之术,却不知为何如此严重。
沈婉不敢再和他搭话,转身询问宦官。
“究竟发生何事?亭侯怎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