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名博丹,再谢女郎那日恩德。”
沈婉颔首,记下他名,往营帐处走去。
赵人营帐多设城西,城东处便只有这一座。
她从风雪中走来,举止不俗,令帐外士兵微怔,随即上前道:“女郎何处而来?此处不进闲人。”
他神情戒备,细观沈婉,发现她是汉人,难免有些排斥。
沈婉早知赵人如此,他的反应在意料之中,报上博丹名讳后,挑帘而入。
帐中仅一炉薄碳,春雪之下,还是难以御寒。放眼望去,身穿甲胄的士兵,皆不过十二三岁,原来赵国不见踪影的孩童,竟都从了军。他们手忙脚乱地安抚塌上小儿,甚至有些还受了伤,或躺或坐,口中略有□□。
众人见沈婉来,错愕后缄默无言,仿佛不见她这个人。
沈婉却不顾其行,走上前去,将儿郎抱起,细心地安抚着。
旁边人本欲阻止,可当她制止小儿啼哭,呼之欲出的话,又都咽了下去。
“可有栗粥?这样小的孩童,啼哭无非肚饿犯困,抱他也只能止息片刻。”
身侧人一怔,遂道:“有的,我这就去拿。”
她点头,哄着怀中小儿喝粥,待他熟睡后,又替伤者包扎换药,这些言行使她备受冷眼排斥,却依旧不为所动。
众人原不知她意欲何为,见她如此,皆心生愧疚,态度稍有缓和。
听人问道:“女郎与博丹相识?”
“是,关隘附近荒野相识,工事劳苦,我惦念小儿,特来照顾。”
帐中人闻言,想到博丹家人之事,心中顿时了然她是谁。
战俘无论年纪,皆辛苦非常,闲暇时常聊家事,博丹遭遇,众人有所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