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见此,劝慰道:“北地总要冷些,待到绿满群山,亭侯咳疾就能有所好转。”
“亭侯咳疾,也与时节有关?”
“当然,推演为内因,外因也诸多,时节寒冷、损神劳心、过于悲痛等,都会令咳疾加重。但外因尚能用药医治,女郎将亭侯照料的极好,要比往年好上许多,不必太担心。”
沈婉颔首,面上却不减忧虑。
“亭侯今日虽不曾咳血,却觉胸闷,可有方法缓解?”
医者缓道:“针灸即可,待药煎好,我与女郎同去。”
他这样说,沈婉稍有放心,煎好药后,便往营帐中走去。
帐中烛火微晃,唯一人坐于案前执笔书写,手旁就是发颤的六星,还有方带血的白帕。
听闻帘门掀动,牧衡动作一顿,未等将白帕收起,女郎就已走至身侧,随之就是浓厚的药味。
她落下轻叹,将白帕拿过,道:“路途遥远,使亭侯劳累频犯咳疾,见到巫女再行推演也不迟。”
说到此处,她话音稍顿,轻叹下有几不可见的落寞。
“亭侯教我习星象推演至今,从不让我替你,却要这样自苦……”
见他病榻深忧,行推演之术,在他人看来,无异于自缚牢笼。沈婉虽知他心,却更怨自己学艺不精,无法为他分忧。
“我没有不信你,你一直学得很好,只是这次不能。”
牧衡知她心意,却没有解释的意思。
沉吟良久后,将汤药一饮而下。
此番交涉,欲解军政之制,有诸多理由可与巫女抗衡,并不在他的忧虑中。
忧虑之事,唯有部族中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