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有人毫不在意地道:“他是奴隶,又懂什么。谁扶他都会怕,他怕的只是再被打。”
“那他又何必倔强不肯脱衣,甘愿被打?”
他这样问,使得贵族们一时无法反驳,面面相窥后,还是要将奴隶拽走鞭打。
未等牧衡再次开口,衣袖处就被扯动,侧首顺着女郎的视线,却窥探了些许秘密。
并非奴隶一人着汉人衣袍,许些贵族外衫下,皆能看见熟悉的衣料。
北地苦寒,步六孤部族少牛羊,大多数人没有足够的衣袍御寒。因此,修筑运河时,朝中才会发放衣物,体恤他们劳苦严寒,无论贵族百姓亦或奴隶,皆有衣可穿。
见此,他没有再次阻拦,而是往巫女营帐方位走去。
与众人擦肩时,才顿下脚步,“信仰的前提,是要好好活着,他没错,你们也没错。”
贵族闻言皆怔愣,当鞭子回到手中时,却没有再次落下。
两人走远后,沈婉还是忍不住问道:“亭侯会怎样与巫女交涉?”
牧衡沉吟良久,才问:“在你看来,魏国会使此地百姓如何?”
沈婉不假思索地道:“能让他们有衣御寒,有田可耕,再无衣食忧虑。”
他垂眸叹道:“所以仙语所言非虚。”
仙语曾指引巫女,服从魏国,会使鲜卑巫术没落。
初时沈婉没有深想这段话,听他此言,方有顿悟。
“信仰百年的巫术,没有使他们温饱,魏国却轻而易举做到了。长久以来,信仰巫术的人将会变少,所以这并不是错的。”
她话音稍顿,却望向了他。
“仙语的指引,巫女理解却有偏颇,追求百姓对巫术永恒的信仰,忘却了巫术传达的本意,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