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母跌坐在地上大哭大闹,嘴里嚷着,这都是造了什么孽啊。
裴照看着她母亲哭天抢地、万分狼狈的样子,脑海中浮现的是小时候母亲牵着她的手去祖母那里请安,轻轻的捏了一块桂花糖递到他嘴边的样子。时移世易,她终于失态,和寻常老妇无异。
裴照良久无语。
他父亲说:“这个永宁伯家是什么来头?是寻常的勋贵世家吗?”
裴照说:“不是,是贵妃娘娘的外祖家。”
他父亲惊愕了:“这,这是怎么话说的?这要是结了亲,那不是就此站队了吗?”
裴照笑了笑,也可以说只是嘴角微微动了动,说道:“就算不真的站过去,其他臣工也会以为你站了过去,有些人就会重新评估形势,皇上也会不高兴,而且皇上也会疑心你站了过去。你还不能解释,越解释越糟,这个父亲明白吧。”
他父亲呆呆的点了下头。他母亲停止了哭泣,竖着耳朵听。
裴照咬了咬牙,说了一句:“别等了,都回去听消息吧。”
他父亲这才回过神来,问道:“等消息,等什么消息?”
“永宁伯李府上门提亲的消息。”裴照淡淡的说,心中的悲哀正在慢慢的涌起。
“那,那怎么答复?”他父亲没了主意,做不了主了。
裴照低头,嘲讽的一笑:“父亲如果想让我活着,或者安稳的下台,就别答应他家的提亲;如果不在意我的生死,只在意自己的孙女,那就答应。都随你,这不是气话,真的随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