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眸子里,没有一块石头是冥顽不化的,而她的酬报便是那无穷的建筑意的收获。
彼岸的友情
一对新婚不久的美国青年,蓦然闯入了林徽因和梁思成的生活。他们便是后来成为著名社会学家、汉学家的费正清(费尔班克。约翰。金)、费慰梅(威尔玛)夫妇。
当时,费正清和费慰梅都是刚刚大学毕业的学生,费正清来自南达科他,费慰梅则来自麻塞诸萨州的剑桥,这一对如痴如狂的喜欢中国的人文历史和艺术的青年人齐書网,就是在那里相遇并相爱的。基于共同的爱好和追求,他们把自己的结婚地也选在了古老的北平。
在北平东城一座漂亮的四合院里,这一对来自大洋彼岸的年青人,怀着一腔新奇,过起了老北京人的日子。每天早晨他们到胡同口去喝豆浆、吃油条,挎篮子吆喝“箩卜赛梨”的小贩,也引起他们极大的兴趣。每天,他们都会买上几只“心里美”箩卜,脆生生嚼出了一片地道的京韵。他们最喜欢做的一件事,便是坐上人力拉车,串北平的街道和胡同,那种古老的文化氤氲,让他们进入了一个古典的东方梦境。
他们找了中文老师,开始学习中国语言,神秘的方块字给了他们横平竖直的另一种语境。课余时间,他们便去紫禁城或香山的佛教寺庙里考察,但对他们更具吸引力的却是北平的门楼和城墙,尽管这大墙内外上演着的一幕幕活剧,对于他们却还是那样陌生。
婚后的两个月,他们遇到了林徽因和梁思成,并从那时起,他们维系了一生血浓于水的友情。晚年的费慰梅回忆他们相识时的感受说:“当时他们和我们都不曾想到这个友谊今后会持续多年,但它的头一年就把我们都迷住了。他们很年轻,相互倾慕着,同时又很愿回报我们喜欢和他们做伴的感情。徽(whei)——他为外国的亲密朋友给自己起的短名——是特别的美丽活泼。思成则比较沉稳些。他既有礼貌而又反应敏捷,偶尔还表现出一种古怪的才智,俩人都会两国语言,通晓东西方文化。徽以她滔滔不绝的言语和笑声平衡着她丈夫的拘谨。通过交换美国大学生活的故事,她很快就知道我们夫妇俩都在哈佛念过书,而正清是在牛津大学当研究生时来到北京的。”
往往真正的友情开始于心灵的奇遇,而这两对夫妇的相识却完全没有故事,他们在一次聚会上认识,并互相吸引,一交谈,才知两家居然是相距不远的近邻,这使他们喜不自胜。
新的友谊给林徽因的生命注入了新鲜的活力,当时她和梁思成刚刚由沈阳迁回北平,开始在中国营造学社的工作,百废待兴,而繁重的家事又给她凭添了若许烦恼,费慰梅怀念这段日子时记叙道:那时徽因正在经历着她可能是生平第一次操持家务的苦难,并不是她没有仆人,而是她的家人,包括小女儿、新生的儿子,以及可能是最麻烦的、一个感情上完全依附于她的、头脑同她的双脚一样被裹得紧紧的母亲。中国的传统要求照顾她的母亲、丈夫和孩子们,她是被要求担任家庭“经理”的角色,这些责任要消耗掉她在家里的大部分时间和精力。
应该说,作为一个西方女性,费慰梅对林徽因的感知是深层次的,她在中西方文化的穴结点上,一下子找到了她的中国朋友全部痛苦的症结,费慰梅说:“林徽因当然是过渡一代的一员,对约定俗成的限制是反抗的。